族中甚至還來信跟他炫耀,說這位朱老爺是當今五皇子的表舅,身份不是一般富商可比的,這也算族中為他和五皇子搭上了關係,讓他務必好好跟著五皇子,為宗族牟利。
拿到信的邢榮軒氣得眼前一陣一陣發黑,她的姐姐只有十九歲,卻被嫁給了五十四歲的老頭子!
而且這位朱老爺前面已經死過三任正房夫人,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個禽獸!
邢榮軒恨不得立刻離開京都回去救姐姐,但也正是這個時候,夏淵夏大人發現了他的不對勁。
夏大人也沒有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,只是站在長輩的角度對他多有關懷開解。
許是他眼底的恨意和怨毒太過明顯,夏淵最終還是嘆著氣囑咐了一句,再難的事情也總會有解決的方法,不要受困於當下,年輕人的路還長。
邢榮軒自從父親過世之後,就再也沒有從長輩那裡得到過這樣的關愛,所以夏大人的話他是聽了進去的。
他開始嘗試從其他途徑找到解決辦法,無論如何,都要把姐姐從那個魔窟裡拯救出來。
他想到了直接求助五皇子,期盼著他能對自己家人這種強搶民女的行為加以管束。
結果一場京都大雨澆滅了邢榮軒的念想。
天潢貴胄,材朽行穢!
他們居然為了互相攻訐,置京都百姓的生死於不顧!
這樣的人,怎麼可能把自己姐姐的遭遇當一回事呢。
於是在這種憤怒、絕望和悲痛之下,邢榮軒差點做出了行刺皇子的舉動。
其實這件事就算沒有天梁攔著,他也是做不成的。
五皇子和他的交集本就不多,再說好歹是皇子,身邊哪能沒有高手護衛。
憑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想要行刺,簡直是天方夜譚。
夏書顏面無表情地聽完了邢探花的故事,既沒有因同情他們的遭遇痛哭流涕,也沒有因這世道不公而憤憤不平。
“邢探花,你說你因為五皇子在之前京都暴雨中的所作所為而感到失望。
那你呢?你去看過受災的民眾嗎?”
邢榮軒以為夏書顏要說自己只會挑剔諷刺他人,不過這件事上他自認做的還可以,所以很有底氣。
“我去了。”
夏書顏點點頭。
“你既然去了,就該知道,最終救了京都西北百姓的不是戶部的工程隊,也不是兵部的守城軍,而是在賀大人組織下的百姓自己。
他們是京都最底層的民眾,在天子腳下遭此天災,明明全朝堂都在討論,卻沒幾人為他們出頭。
最終,還是靠他們自己戰勝了一切。
而你,邢探花,你是十九歲的少年天才,飽讀詩書,博古通今,雖然受家族迫害,但你也不曾缺衣少食。
你明明應該比京都百姓更有智慧、更有力量、更有能力解決這一切,而你卻在怨天尤人之後選擇了最愚蠢的方法。
我上次罵你,你不冤枉。 ”
邢榮軒面帶羞愧,他知道夏書顏說得對,是他受困於情緒,處事莽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