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樣?她倆願意回來嗎?”棒梗問道。
“不願意,她們不光不認我這個媽,也不認你這個哥,她們說,她們的哥哥是林陽。
林陽給她們買肉了,也給她們紅包了,她們不需要你的。
我聽她倆說,她們還要出去辦年貨。
而且槐花的意思,後院那兩間屋,是她們自己的,不是林陽的房子。
她倆已經有家,有工作,也有錢了,不需要我們了。”
說完這話,秦淮茹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十幾歲似的。
身子都佝僂起來。
棒梗坐在床上,臉色蒼白。
“她們真的這麼說?”
“你要是不相信,等她們回來,我揹你出去見她們。”秦淮茹說道。
棒梗擺擺手,“不用了,我相信,我只是沒想到,她們這麼堅決。”
“何止是堅決,我說我要吊死在她們門口,槐花還說我死了沒人會為我掉一滴淚。
真好笑啊,我養育了兒女三個,最後只有你在我身邊。
我的兩個女兒,現在連一聲媽也不願意叫了。”
秦淮茹說著說著,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。
她一直想有個家,有個男人,有個靠山。
沒想到最後,不光家沒了,男人也沒有,現在連女兒也沒有了。
非要說有什麼收穫的話,那就是接近五十的時候,讓她有了自己的房子。
可有房子有什麼用?以後她不能工作了,老得動不了了。
誰來伺候她?
誰給她做飯,誰給她倒痰盂?
誰給她洗臉?給她搓背,給她換衣服?
房子能給她做這些嗎?
她可不想老了老了,卻只能卑微地苟延殘喘。
直到此刻,秦淮茹才開始害怕。
棒梗仰著頭看天花板,也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屋裡一時間陷入寂靜,只有秦淮茹偶爾的抽泣聲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棒梗才嘆了口氣。
“不來就不來,你要是還想要這兩個女兒,就包兩個紅包送過去。
只要他們收了,這事情就還有轉圜的餘地。
她們要是不收,那這兩個女兒,你就當沒有吧,她們不會回來了。”
棒梗說道。
秦淮茹聽完,哭得撕心裂肺。
自從賈張氏被抓,郭癩子被抓後。
秦淮茹搬到前院,除了上班和賺錢,她平常做得最多的,就是去找小當和槐花。
但兩個女兒從來就不怎麼搭理她。
可即便是這樣,秦淮茹依舊覺得,她只要努力,小當槐花就能接納她。
沒想到今天她都說要吊死自己了,槐花還如此冷漠。
秦淮茹固執地站起來,擦了擦眼淚。
“我不相信,她們是我生的,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,她們怎麼可能不理我?
我這就去買肉,買了肉我做好了送去她們屋裡。
我就不相信了,她們還能把我攆出來。”
說著,秦淮茹提著菜籃子就往外走。
此刻外面開始下雪了,紛紛揚揚的雪花,讓年味兒更濃了一些。
秦淮茹剛走兩步,迎面忽然來了個年輕男人。
“秦姨?您是賈梗的母親,秦淮茹女士對吧?”對方笑著問道。